北绫缪缪

常稿60r/k,lof不常看了,联系同名wb,不补档

蛇须 | 苹果糖

*BL向,是约稿,有年龄操作。

  

  
在很多年之后,世界万物都发生了巨大的变迁后,当须佐之男在深夜时独处,感叹物是人非之际,他很难不回忆起那一天,那还是在他尚且年少的时候,一次偷跑去人间的玩耍,让他第一次与八岐大蛇相遇,虽然那时的他并不知道对方所名何人,八岐大蛇也不是第一个与他主动交流,并展露善意的人,但对方仍然给他留下了异常深刻的印象,不论是现在,还是当初。须佐之男有时会想,那时的他若是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一定不会选择去到那片樱花林,在那棵树下等待他的朋友,再从八岐大蛇手里接过那颗如今想起来味道复杂的苹果糖,亦或是连那次人间都不要去了,在他的神殿里老老实实地歇着,但事情没有当初,更没有改变过去的能力,哪怕贵为神明,也是一颗在棋盘上按照命运行走的棋子罢了。

那是在须佐之男还年少懵懂时发生的事情,他初初诞生之际,就因为降生时的天雷滚滚被诸神所畏惧,只有神军统帅伊邪那岐收留了他,把他安置在神殿里,再将他那令人畏惧的雷电之力化为镣铐,锁在他的四肢里。虽然说是收留,但那时的伊邪那岐忙碌于剿灭妖魔,腾不出多余的时间来照顾他,须佐之男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在神殿中游荡,倒像是另一类的囚禁,但少年人总是渴望自由的,哪怕是少年神明也一样具有少年心性,他整日在空旷的神殿中,除了他,只有偶尔回来探望的伊邪那岐,但对方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神明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只能占到小小的一部分,时间久了,须佐之男按捺不住内心的寂寞,在一个夜晚,偷偷地溜出了神殿,瞒着伊邪那岐,跑到热闹的人间去玩耍。

第一次咬到了从未品尝的苹果,是陌生又难以放手的味道,须佐之男沉溺进了朴实无华,但又对他有着吸引力的安宁人间,他不仅喜欢这个有着烟火气的人间,也喜欢有着普通的喜怒哀乐的人类,和大致与他同龄的少年人们。须佐之男虽然出生就震惊了诸神,算得上是身世不凡,但他在人间的时候,可以忘却这些,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喜欢热闹集市和同龄人群的少年罢了,他在第一次偷跑去人间,见识过那些他在冰冷的神殿里从未见过的事物后,他几乎想一直留在这里了,再也不要回到那个连墙壁都是冰冷的神殿里去,但这也只是个想法而已,须佐之男这也想过,但他也明白他的未来并不在这里,终有一天,他还是要回去的,再说,他来人间玩耍已经是瞒着伊邪那岐了,要是被伊邪那岐发现了他从神殿里偷偷出逃,万一对方不喜欢他这样做,把门锁得更严些,让他再也没有逃出的空隙,那才是真的麻烦了。这时的须佐之男并不知道,他这些担忧的情绪都是多余的,伊邪那岐贵为神军统帅,早就知道他背着他溜出神殿,跑去人间玩耍这件事了,只不过他觉得是小孩子作闹而已,无伤大雅,也没有过多地干涉他的行为,任须佐之男这样做了。

没有人阻拦他,喜悦的感觉也逐次累计着,不仅须佐之男一趟趟地往人间跑的频率逐渐变高,他对人间的了解也越来越多了,一些当地的风俗人情,也渐渐的了如指掌,仿佛他是人间的原住民一般。在非常普通的一天,须佐之男独自趴在神殿的台阶上,拨弄着手里的金属串,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耳边作响,这让他联想到挂在檐下的风铃,此时他才忽然想起,今天是人间的烟火大会,还会有今年初次盛开的樱花,是他上次与友人见面时,约定好下次一起参加的活动,他没有记日子的习惯,孤独的在神殿里,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时间观念,这让须佐之男差点忘记了邀约。

还好及时想起来了,要不然就失信了,须佐之男这样想着,往约定好的地点赶去。结果他还是去早了,独自一人站在樱花树下的时候,须佐之男才想起来,他们是约好下午见面,赏樱结束就可以去看烟火大会,而此时还是清晨,街边的早餐摊还在蒸腾着冒出热气,站在后面的老板翻动着铲子吆喝着,招呼着路过的游客来买他新出炉的包子。来早了没事,别是迟到就好,须佐之男这样想着,抱住手臂靠在树上,像个偶发闲情逸致早起赏樱的普通富家公子一样,在樱花树下沉默地等待着友人的到来。

随着游客的增多,老板的生意也好了起来,正在热火朝天地打包着热腾腾的肉包子,有些买完的游客就近在旁边吃起来,包子的香味悠悠地传到须佐之男站着的地方,好香啊,须佐之男抽了抽鼻子,默默地在心里感叹,当他想着要不要去买一个,也来尝尝这个从未尝试过的食物的味道的时候,一个出现在樱花树下的白发男人,将他的注意力从香喷喷的肉包子上吸引了过去。

一阵凉凉的微风吹过,粉色的樱花花瓣飘荡着落下,大部分都落进了泥土里,等待着来日化成养料,重新养育新的花朵,少部分则落在了站在樱花树下的人们的身上。须佐之男盯着那片飘飘忽忽的樱花瓣,落在那个白发男人的肩膀上,对面的人长得很标志俊美,衬着随风飘舞的花瓣,这本身是一副美丽得可以入画的场景,但须佐之男下意识觉得对方并不是一个正常人,或者,干脆不是一个人,年幼的小神明灵敏地嗅到了一些异常的感觉。站在开得最盛大的樱花树下那个专注赏樱的人,他虽然只是在普通地看着樱花,做出的行为和周围打闹游览着的人群没什么区别,但身上传来的那种令人恐惧的气息,是无法掩藏的。

须佐之男在原地望得太入神,殊不知自己的眼神早就被八岐大蛇发现了,对方在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落在侧脸上那灼热的视线,是谁这样盯着自己?他带着好奇,也朝视线来源的方向看去。八岐大蛇并没有如他预想那般,看到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人,只看到了一个年幼的少年,站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怔怔地望着他,在两人视线对视之际,须佐之男在原地打了个寒颤,如同被深渊凝视般浑身发凉,是春天的风太冷了吗,偷看的行为被当场抓包,他下意识倒有些想转身逃走了,但视线却被牵引住了一般,无法挪开。

八岐大蛇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的那个少年,今天出门本来只是例行逛逛,去热闹的地方看一看,进行他日常的人类观察,想到这边的樱花盛开,就往这边来了,没想到还会有意外之喜。这是谁家的小神明,无忧无虑地跑到人间来玩耍呢,这个少年引起了八岐大蛇的注意力,嘛,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如买点什么,拿去送给他吧,八岐大蛇这样想着,转身望着集市走去了。

在他准备刚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只飞鸟扑闪着翅膀,从他们的视线中穿过,被那只突然出现的飞鸟一挡,须佐之男眼神一错,就在这短短几秒的时间里,等他的视野里恢复正常,站在他对面的男人已经不见了,樱花树下空荡荡的,仿佛刚才漫长的对视只是他的错觉一般。须佐之男想也想不出来个端倪来,倒忘记了去想与他约好的朋友为何迟迟未来,该不会是他记错约定地点了吧,须佐之男在原地等得花瓣落满身,才想起这遭事来,当他正准备去找的时候,方才那个白发男人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站在了他的身前,手里还拿着两颗红艳艳的苹果糖,对方身量很高,想要与他平视,只能半蹲下来,八岐大蛇将两人的视线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举起手上的糖果,带着一脸笑容,语气温和地问须佐之男:“要不要来一根。”

没人教育过他不能吃陌生人递来的食物这个注意事项,少年神明在某方面来说,相当地缺乏相应常识,须佐之男毫无戒心地从陌生人手里接过了那颗颜色鲜艳的苹果糖。他在集市里见过糖果铺的老人在街边售卖裹着糖浆的各类水果,但拿在手里还是头一次。须佐之男捏着那根木棍,轻轻地转了一圈,便放在嘴边,咬下了一口,苹果糖,其实就是一根木棍上插着一颗裹着糖浆的苹果,外面是略微有些粘牙的糖衣,而里面是清香甜脆的苹果,须佐之男之前从来没吃过这种食物,具有反差的口感对他来说也很新奇,少年神明抱着那根苹果糖,一口一口地吃得停不下来。

须佐之男在那边吃得专心,连方才提起的戒心都忘记了,而给糖的大人正抱着手臂站在旁边,在心里想着,真是毫无戒心的小神明啊,没想到一次普通地出门逛逛,还能让他遇到这么一个新奇的事情。要不要让他对这个世界多些戒心呢,还是看着他先在混沌的世界里滚一遭,看看他和人类、神明和妖魔的相遇相处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八岐大蛇略微思索了一会,就在心中得出了答案。当须佐之男啃完那颗八岐大蛇送他的苹果糖,想起要道谢这件事时,才发现方才还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而远处的朋友们正在朝他招手,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须佐之男一边回应着朝朋友的方向跑去,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他后还会在和那个人见面吗,吃了别人送的糖,自己却连名字都忘记问了。

当时的须佐之男并没想到,他还会与那人有再次相遇的一天,两人再次见到已经是在沧海之原上,他在经历了许多波折后,被伊邪那岐安置在这里修养神格,带他来时,伊邪那岐还说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须佐之男自然不会质疑他,想不到却有其他人前来来造访。那是伊邪那岐离开沧海之原,在沙场上征战的一天,须佐之男和往常一样,在许多父亲带回来的珍奇神兽的面前,练习着那柄比他还高的雷枪,在挥舞雷枪的间隙,他听到了鸟兽异常的叫声,和明显的风声,有人来了,须佐之男放下手里的枪,快步朝着海边跑去,岛上不会有其他人来,于是他下意识地认为是伊邪那岐回来了,等他跑到了近处时,才隔着段距离发现,来着并不是伊邪那岐,而是另一个人,但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陌生人。

那天给我糖果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须佐之男愣在了草地上,站在对面的人与当初在面容上没有丝毫变化,初次相遇之时,那天他就觉得这人与旁人不同,身上有种令人恐惧的气息,但没想到连父亲的秘密基地都能登上,说好的除了天上的飞鸟和海里的游鱼,在这天地之间,只有你我知道这个地方的呢,须佐之男回忆起伊邪那岐的话,简直满脑子问号,这种秘密基地怎么还有其他人出现呢,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他这边很困惑,其实八岐大蛇也一样惊讶,两人这次见面,也出乎八岐大蛇的预料之外,他本来只想顺道来伊邪那岐的地盘上歇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那个曾经在人间见过一面的年幼神明,他倒是听说过关于须佐之男的事情,也知道他与伊邪那岐的关系,两相一联系,他就猜出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但之前他并没有将须佐之男和那个抱着苹果糖吃得不亦乐乎的少年对上号过,故事传到他耳里的版本是少年神明因为喜欢在人间玩耍,同时毫无戒心地向人类吐露真心,才会被卷入那场在妖魔屠戮人类的惨剧中去,被囚禁在海渊里折磨,差点被引诱着捏碎神格自裁,最后他虽然被伊邪那岐救出来了,但神格也遭受了严重的破碎,也在大众的视野里短暂的消失了,原来是在这里修养,也不知道他当初经历了些什么,他当初见到他的时候,对方肯定还没有经历那些惨剧,也不知道他最初如果和他说了什么的话,会不会和现在不同呢,按这种想法衍生下去,对方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呢,八岐大蛇有些恶劣地想,

看到八岐大蛇出现在这里,须佐之男不禁回想起他还在神殿里的时候,那时候他虽然只能待在神殿里,但是还可以偷偷地溜去人间玩,但他现在只能在沧海之原上,在鸟兽环绕下默默地修养,除了父亲以外,没人会来这里陪他,少年人仍然是需要陪伴的年级,曾经在盛大的烟火晚会和繁美樱花树下陪伴他玩耍,一起热热闹闹地游园的人间友人都已经死去了,化为了肿胀虚妄的灵魂。回忆起那些曾经痛苦的回忆,恶神肆虐的炼狱人间、死于妖魔爪下的无辜友人,和离开漆黑冰冷的海渊时的漂浮虚妄感,须佐之男又开始感到有些头痛了。

八岐大蛇站在海崖边,看着站在不远处,尚未走过来的须佐之男,对方一路奔跑过来,却在看到了他之后,就沉默在了原地,什么都没讲,面上的表情也有些痛苦,他还没学会怎样像个成熟的神明一样掩饰自己的情绪,将自身伪装成一个神色不显的成年统治者。结合之前听闻到的对方的经历,八岐大蛇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做法,对他来说,除了观察人类,观察神明也是同样有趣的一件事,这孩子现在还小,应当也是好接触好塑性的年纪,现在提前介入,不仅能为未来故事的发展增添更多精彩,说不定以后还能为自己提供一些助力,他身为伊邪那岐的养子,在能被看中这点上,未来也应当大有作为的。

他这边还在想着那些奇怪的想法,须佐之男已经从痛苦的回忆里挣脱出来,小跑两步来到了八岐大蛇的身边,抬起那张仍然显得稚嫩的脸颊,看向站在面前的白色长发男人,伊邪那岐之前并未和他交代过岛上来了陌生人应该怎么办,出于父亲之前与他讲过的沧海之原的保密性,须佐之男下意识地将八岐大蛇默认为了父亲的友人,对他语气很客气地问到:“请问,我应该如何称呼您呢。”

“八岐大蛇。”白发男人站在他面前,清晰地在须佐之男面前念出了那个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即将围绕他许多年的名字,少年神明此刻还不知道,他以后将在许多个独处的夜里,在心里怀着复杂的情感,默默地念出这个名字来。
须佐之男当然不具备预知未来的能力,他此刻还处在与八岐大蛇再次相遇的困惑中,出于之前相处过的经历,他内心里已经把对面的人当成了好人,将心里的防备也完全放下了,须佐之男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处停下,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直视着面前的男人,有礼貌地说:“八岐大蛇大人,您好,请问您是伊邪那岐大人的好友吗,岛上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居住,您今天可能见不到他回来了,我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回来,请下次再来吧。”

八岐大蛇挥挥手,很自然地说:“无妨,既然伊邪那岐不在的话,我就在这边暂住些日子,等他回来就是了。”他这样讲着话的同时,径直往岛的中心处走去,须佐之男走在八岐大蛇的后面,看他往他平日住着的庭院走去,对来往路径很熟悉的样子,并不像是头次造访的模样,倒像是来过许多次一样,再加上他刚才那番话讲得毫不犹豫,两者相结合,成功地打消了须佐之男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疑心,

听他这样讲完,在往住处走去的路上,须佐之男已经在心里构造出一套完整的故事来,认为八岐大蛇和伊邪那岐早就约定好要见面这件事,只是因为父亲忙于在外征战,被其他事情耽搁了,误了回来的时间,才会产生这样的失约事件,而他作为伊邪那岐留在岛上的住客,帮他招待好前来岛上的客人,自然也是分内之事。他这边想得很多,倒是完全没注意到这一路上走来,珍奇鸟兽们老实得异乎寻常,一副不敢走近的样子,它们素来在岛上横行霸道惯了的,此刻却一反常态不去做类似于扑啄伊邪那岐的行为,反而显得有些畏惧和害怕一前一后在路上走着的两人。

方才的故事自然是八岐大蛇随口编造出来的,他虽然和伊邪那岐素有交集,但是并没有约定过要见面这件事,来沧海之原也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还能撞上其他人,但是听面前这个小孩的意思,伊邪那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他本来就有留下来一段时间的意愿,那么在这边住些日子打发时间,观察观察这个年幼的神明,铸成一些暗藏的缘由,也是不错的事情。

庭院位于沧海之原的中央,两人走了一会儿才到达,平素只有须佐之男一个人住在这里,只有两间收拾好的房间,用于日常的生活起居,而其他大部分的房间都是空置的,须佐之男心里已经彻底把八岐大蛇当成了父亲的朋友,自己的长辈,自然要代替父亲好好地招待客人,他让八岐大蛇在门口站着等候片刻,独自在房间里面忙前忙后,快速地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卧室来,用于给来访的客人居住。

八岐大蛇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在沧海之原上住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他一出门,就看到须佐之男站在庭院最中央的空地上,挥动着手上比他身量都高的雷枪,正辛勤地练习着,八岐大蛇站在门口,看他练完一整套才走近去,少年人回身就看到了向自己走来的白发男人,便将枪放置在旁边的架子上,笑意盈盈的和八岐大蛇打招呼,问他昨晚在这里住得是否还习惯,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物品,他表现得是很热情的,伊邪那岐虽然对他很好,但长时间地接触同一个人,也难免感到有些孤寂,他之前还是热爱热闹的性格,虽然经历了颇大波折,也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而八岐大蛇是他在沧海之原上第一次接触到的外人,须佐之男更是新鲜得不得了。八岐大蛇看着面前笑得天真无邪的少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同样笑着说:“住得很好,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继续练习吧,我在这边坐着就好。”

“我也快练完了,等下要一起在岛上逛一逛吗?”

面对须佐之男主动发出的同游邀请,八岐大蛇没什么犹豫地点了点头,现在的发展正合他意,少年神明对他的信任也有利于他之后想法的实施,沧海之原上的风景极好,须佐之男和他所认为的原来的客人并肩同行在穿插在林木之间的路上,一起走了一段路后,他才终于发现今天的不同之处在哪里,伊邪那岐带回来的那些鸟兽今日一反常态地不肯接近他们,平时可是在他身边蹭个不停,现在却躲得远远的,他疑惑着捞起路过的一只毛茸茸的白兔子样的小东西,想要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须佐之男倒是没起任何疑心,毕竟这些小家伙们也不喜欢接近父亲,难不成它们也会冷待八岐大蛇大人吗?连带着自己都不接近了,须佐之男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的,有困惑的时候就想采取行动的方式来弄清缘由,他抱着那个白团子,向八岐大蛇的方向转去,想要把伊邪那岐给他带回来的这些珍奇鸟兽展示给这个大人看看。须佐之男这样想着,还未将白团子抱到八岐大蛇的近前去,就被怀里的小动物突然蹬了一脚,他完全没有防备,直接撒开了手,就看着它这样跳脱开来,蹦蹦跳跳地跑远了,只在林木中留下一对黑溜溜的眼珠,从缝隙中观察着站在外面的两人。

真奇怪啊,须佐之男和那只跑掉的小动物对视着,放弃了重新去抓它回来的想法,就在这时,八岐大蛇走到了他的对面,挡在了两道互相望着的中间,出声问须佐之男:“是伊邪那岐带你来到这里住下的吗?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啊,上次来还没有见到过你。”

“也有两年多了吧,我来到这里没有多久的。”须佐之男托住下巴,转转眼珠努力地回想着,最后给出了一个有些模糊的答案,他确实对在沧海之原上的时间流逝没有什么概念,每日做的事情都相差无几,比起具体的时间计算,让他用伊邪那岐回来的次数做计算倒是可能更为精准些。

“那你就一直住在岛上,没有离开过吗,大部分时间独自住在这里,会不会觉得无聊。”八岐大蛇随意地找了个话题开始聊天,想要借此了解一些少年内心的想法。面对他的提问,须佐之男摇摇头,诚恳地说,“不啊,我觉得这样住在沧海之原上的生活很宁静有序,每天练枪游玩,没有什么变动而且,这样很踏实啊,伊邪那岐大人也说过,这样有利于我早日恢复,恢复后才能继续做自己内心想做的事情。”

哦?理想,他喜欢听别人提到这个词语,听他们谈论关于理想的看法和展望,于是八岐大蛇继续追问道:“那等你恢复以后,想去做什么呢。”

“当然是去斩除世间的邪恶,拯救困于危难的人们。”须佐之男攥紧拳头,表情坚决地说出内心的想法,这是他在遇到磨难后树立起的理想,此刻讲出口,也不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听他这样讲出理想的八岐大蛇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啊,果然是这样,须佐之男的回答和他想得没有什么区别,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真是个美好的理想,充满了少年人的天真和单纯。他没有对须佐之男这个理想发表什么看法,大约是觉得为时过早,他可不想给人留下一个见面不久就开始说教他人的酸腐印象。

在沧海之原上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因战外出的伊邪那岐迟迟未归,不过这对于须佐之男来说,也是正常的事情,他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此刻岛上还有另一个人在,他也不觉得无聊,在愈来愈多的相处中,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拉近了许多。在一天普通的晨间练习结束后,须佐之男看着站在鲜花盛开的树下的八岐大蛇,忽然想起了他们在人间的那一次初见,以及那颗甜滋滋的苹果糖来,想到这件事,他的舌尖上似乎又泛起了那酸甜的味道,其实说不上有多么美味,但对于他来说,那是对人间的向往,安宁世间烟火气的具象化,但他现在没有离开沧海之原的能力,也不能像当初在神殿里一样,肆无忌惮地前往人间游玩了。

“在想什么呢,怎么一直站在这里?”八岐大蛇注意到了他望着自己的视线,回看回去时,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于是他走近去,拍了拍少年神明的肩膀,拿出一种和善的语气询问道,而须佐之男给了一个出乎他预料的回答,他说,“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送我的那颗糖果吗?”

怎么会是这种问题啊,八岐大蛇差点笑出声来,看须佐之男方才那副认真的表情,他还以为对方会问自己一些严肃的问题呢,却没想到是这个,他带着笑意点点头说:“这我当然记得啊,那时候你盯着我不放,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偷偷溜出来玩的,没想到还能再次在这里见到。”他顿了顿继续说,“怎么了吗,忽然提起这件事来,是想起什么了吗。”
闻言,须佐之男脸上难免流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这又让他回想起当初那些痛苦的记忆来,少年人用力地拍拍脑袋,将那些想法压下去,继续讲方才自己在想的事情。

“原来是想问我能不能去人间啊,这当然可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八岐大蛇摸了摸和自己说只是想要一根苹果糖的少年的头,转身向着岛的边缘走去,去这一趟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不仅能探听一下伊邪那岐何时归来的消息,还能解决一些关于这次来访踪迹如何消除的小小麻烦,再顺带赚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八岐大蛇行走在集市上,寻找着售卖糖果的店铺,他这副异于常人的装扮和样貌,吸引了许多过路人的目光,他却浑然不觉一般,只奔着那红艳艳的糖去了,买下两根后,又顺带买了一兜子各式各样的甜食,装在精致的小盒子里,带着回到沧海之原。须佐之男自他离开后,就一直站在入口等待着,看到掠上来的人影,他就欣喜地迎了上去,拉住来人的袖子,难掩高兴地语气说:“您回来的好快啊,一路上还顺利吗。”

来人先没应答,而是从袋子里掏出两根苹果糖来,塞进了少年的手里后,才蹲下来说:“上下来去一趟而已,当然是很快的,喏,给你要的糖果,不过——吃了我的苹果糖,可要答应我一件事才行。”须佐之男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咬下了一口,在八岐大蛇说出要求时,他嘴边已经沾上了玻璃糖衣的碎屑,须佐之男闻言才抬起头,停下动作,举着苹果糖问:“是要答应您什么事呢,如果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去做的。”

“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需要你不要告诉伊邪那岐我来过这件事就行,我在这里等了他这些天,一直没等到,我也准备离开了,就下次再来拜访吧。”八岐大蛇伸手扶上须佐之男的肩膀,继续向下说,“把我来过沧海之原这件事当成我们之间的秘密,可好?”

“唔……好吧……”须佐之男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没有理解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意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样做并不好,但自己先吃了人家的买来的糖果,对方也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于是他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承诺并不会将八岐大蛇到访过这件事说出去。得到他的承诺后,八岐大蛇就离开了,还给他留下了一兜子精致的甜点,须佐之男将那些小盒子打开看了看后,就放进了自己柜子里的最底层,将这份礼物珍藏了起来。

在八岐大蛇离开后不久,伊邪那岐就回到了沧海之原,和往常一样,给独自留在岛上的须佐之男带了些来自外面的新奇玩意,在少年认真感谢的时候,伊邪那岐已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岛上有些许不同,但他并没有直接问出口,而是很自然地问须佐之男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在沧海之原上过得怎么样。须佐之男抱着那只新来的小动物,抬起头来说:“和以前一样,过得很好,每天还是做那些事情,没有什么区别。”

伊邪那岐点点头,便将这个话题带过了,他在外征战,此刻也疲惫得急需休息,等到过了几日后,在一次他看着须佐之男练剑结束后的休闲氛围里,将曾经产生过的疑问问了出来:“须佐之男,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沧海之原上可发生过什么事?”

须佐之男闻言,抬起头来用清澈的眼神看他,说:“没有啊,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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